文|杨忠诚  吴丽文

　　“十四五”开启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进入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海南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既面临新的机遇，也遇到新的挑战。笔者结合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和自贸港建设的实际，就新形势下贯彻落实《海南省建设国际旅游消费中心的实施方案》，在海南建设国内国际双循环重要支点中，对加快推进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进行了研究和探讨。

　　准确把握新发展阶段海南建设国际旅游消费中心的机遇和挑战

　　从机遇来看：一方面，是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和自贸港建设带来的重大历史机遇。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和自贸港建设赋予了海南具有全球竞争力的投资贸易政策和制度体系，叠加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区位交通枢纽优势和不断优化的营商环境，有利于加快汇聚全球优质生产要素，把海南打造成我国深度融入全球经济体系的前沿地带和国内市场主体“走出去”参与国际竞争、境外资本人才“引进来”共享发展机遇的重要窗口。特别是随着自贸港建设带来的人流、商流、资金流、信息流、物流等经济要素的频繁流动，有利于在新一轮消费升级中吸引国内外消费需求转移海南，推动经济转轨消费型发展。另一方面，是消费和投资迅速扩张带来的重大发展机遇。发达国家经验表明，人均GDP达5000美元后，消费快速扩张并成为牵引经济增长的主动力。海南人均GDP已由1987年的249美元提高至2019年的8200美元，进入了爬坡过坎跨过“中等收入陷阱”的重要转折期。从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度来看，海南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与发达国家80%以上的水平还有较大差距，加之区域发展不平衡、城乡收入差距扩大等形成了潜在的消费需求空间，做大消费需求变量对经济增长拉动作用可挖潜力仍然较大。同时，海南的产业基础尚不雄厚，基础设施建设正在完善，急需大量投资。《海南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推动地区生产总值年均增长10%以上。按照最低10%增速，到2025年，海南GDP将接近9000亿元；以固定资产投资占GDP的比例达到全国中上水平来测算，2025年投资总额约6300亿元，是2019年3209亿元的近2倍，投资潜力巨大。

　　从挑战来看：一是服务国内大循环、吸引境外消费回流的能力不足。2019年海南每接待1万人次游客实现的旅游收入为0.126亿元，略高于2016年每1万人次游客实现旅游收入0.112亿元的数据，但依然只有广东等旅游发达省份的一半左右，旅游消费产出效益不高。2020年离岛免税购物虽然比2019年翻了一番还多，但总量依然不大，离岛免税品在品牌、品种、价格与国际“三同步”方面还有较大的进步空间，服务高端消费的能力还有待提升。二是旅游消费的供给体系、环境体系、质量标准体系以及政策制度和法治保障有待加强。比如，近年来，海南的医疗健康旅游、文化体育旅游、会展节庆旅游、旅游购物消费、邮轮低空旅游等新业态蓬勃兴起，但从总量和实力上看，还未真正成势。海南的消费商圈（购物中心）建设、旅游公共服务体系、旅游市场监管体系和诚信体系、旅游形象定位和品牌打造、旅游大数据建设和应用等，与国际一流旅游目的地相比还有较大差距。三是城乡居民收入整体偏低。2019年全省城镇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6017元，比全国平均水平低6314.8元；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5113元，比全国平均水平低907.7元，城乡居民消费能力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有不小差距，影响了本地居民的消费能力和意愿。

　　以新发展理念引领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新发展理念是我国现代化建设的指导原则，必须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把新发展理念贯彻到经济社会发展全过程和各领域，努力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更为安全的发展。具体到海南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也要做好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的文章。

　　以创新为动力。首先是通过旅游业态的创新，不断提供符合时尚潮流和高端化、多样化旅游消费需求的新产品和服务。比如，大力发展邮轮游艇旅游、低空旅游和海岛旅游，丰富提升国际旅游产品供给。再如，吸引尚未进入国内市场的国际品牌入驻海南，设立国内“首店”，或与国际品牌合作，设立品牌代理总部或地区总部，推出仅在海南售卖的系列产品，以高端、独特的商品吸引消费者购买。二是推进制度集成创新。比如，可以通过建设资金综合申请系统、资助项目公开透明化、产业资金竞争性分配、经济效益和部门预算挂钩、广泛引入第三方协助管理产业资金和实施减税政策等措施，建立起一套便捷、高效的产业资金制度，减少资金的浪费、提高资金使用效益。三是创新技术应用。加快发展数字化新消费模式，支持推动网络购物、在线娱乐、线上课堂、远程办公等线上经济新模式发展，促进线上线下加快融合，为旅游业发展和旅游消费服务插上现代科技的翅膀、注入强劲的科技动力。

　　以协调为特点。海南旅游业发展的主要问题，仍是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现在游客到海南旅游，还是以景区和城市为主，乡村旅游还处于起步发展阶段，这不符合全域旅游的发展要求。因此，建设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应坚持“全省一盘棋”，既注重增强景区和城市“吃、住、行、游、购、娱”等旅游服务功能，提升旅游承载力；又注重加强乡村基础设施和旅游服务设施建设，积极发展富有特色的乡村民宿，大力改善乡村旅游环境，形成从景区和城市向乡村延伸、彼此相互支撑的旅游接待服务体系。特别是高水平建设旅游公路，把全省滨海、热带雨林、特色小镇、美丽乡村等旅游资源串通起来，形成点、线、面相结合的全域旅游发展新格局。

　　以绿色为底色。牢固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把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与生态文明试验区建设有机结合起来，按照绿色旅游发展的要求推动资源融合、产业融合，探索通过大力发展生态旅游实现生态产品价值的机制，让人民既享受绿水青山，又拥有金山银山。特别是海南热带雨林是我国分布最集中、保存最完好的岛屿型热带雨林，在国内独一无二，资源极其宝贵。但目前很多游客来海南只知看海，不知进山赏雨林，导致一些滨海旅游地经常在节假日人满为患，而大多数热带雨林旅游地门可罗雀。因此，应加快推进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正确处理好保护和开发的关系，把握开发的方式、内容以及开发的“度”、绿色特色产品如何开拓市场等，借鉴国内外先进经验，加快探索、创新和实践，真正把海南的生态优势转化为旅游业发展和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的竞争优势。

　　以开放为主题。国际旅游消费中心是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三区一中心”战略定位之一，肩负着为全国旅游业改革开放提供海南范例的重大使命。从主要目标看，到2035年，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旅游消费目的地；到本世纪中叶，成为全球旅游消费时尚潮流的引领者，世界知名的旅游度假和购物天堂，成为展示中国风范、中国气派、中国形象的靓丽名片。从旅游产品和服务供给看，包括对接国际化消费理念和消费模式，建设全球知名品牌区域消费中心，打造智慧型国际消费集聚区，创造国际一流的旅游消费环境，提升旅游服务国际化水平等。从体制机制看，实施更加开放的政策，推动旅游消费体制机制与国际接轨，构建更加开放的引才机制，提升旅游对外交往合作水平等。可以说，开放是贯穿海南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全过程各方面的一个重要主题。

　　以共享为目的。共享发展体现的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海南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出发点和落脚点就是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多元化、高品质旅游消费需求。一方面，通过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推动旅游业提质升级，增强供给能力，为国内外游客和当地群众提供更多更优质的旅游产品和服务。另一方面，通过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在招商引资和市场主体、游客、人才引进等方面做大流量，进而为老百姓提供更多优质就业岗位和创业机会，增加城乡居民收入。此外，对于市场主体和人才来说，参与海南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建设，也是共建共享中国特色自贸港建设的重要机遇。

　　在融入新发展格局中打造吸引消费回流的重要通道

　　如果把国内国际双循环比作一个“8”字形，海南自贸港就处在“8”字形中间的重要交汇点上，对内对接超大规模国内市场、对外吸引全球优质资源集聚，成为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反应炉”。因此，融入新发展格局，立足于国内国际双循环的重要交汇点，通过自贸港的特殊政策和渠道，海南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可以为国内消费者提供物优价廉的国际化商品和服务，打造促进消费回流的重要通道。在这方面，海南目前至少有三张牌可以打。

　　一是离岛免税购物。得益于人员往来自由和零关税、低税率，国际上比较成功的自由港，无一例外都将购物旅游作为重中之重的支柱产业。近年来，中国出境游市场持续升温，成为全球最大的出境旅游客源国和旅游消费支出国。目前中国人每年境外购物消费额静态约1万亿元，如果2025年能吸引50%回流，销售额就是5000亿元。2020年7月1日海南离岛免税购物新政实施后，推动全年销售额突破300亿元，同比增长104%，购物448.4万人次，同比增长19%，发展势头十分强劲。建设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应用足离岛免税购物政策，有序增加离岛免税经营主体，引导现有的免税经营主体加快免税店布局，增设提货点、提升提货体验，推进免税城建设，推动“即购即提”“邮寄送达”等政策落地，办好跨境电商，提高线上线下消费体验。同时，围绕国人出境消费的重点，加大旅游推介力度，大力引进知名品牌首店、旗舰店和体验店等消费业态，提升消费吸引力，努力打造全球免税购物中心和时尚消费中心。

　　二是国际教育创新岛。教育既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基础性事业，也是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产业。美国作为教育强国，仅每学年110多万国际学生向美国教育机构缴纳的学费就近400亿美元，其中中国留学生人数约占1/3，贡献120多亿美元。中央12号文件和《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明确支持海南开放办学，教育部支持海南创建国际教育创新岛、打造“留学海南”品牌，这为海南教育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了重大机遇。目前，我国每年出国留学人数约80万人，如果海南通过引进国内外知名大学独立或合作办学，吸引10%的出国留学市场份额，这个数字就是8万人。因此，建设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应与国际教育创新岛建设有机结合起来，进一步扩大开放办学，大力引进国内外优质教育资源，提升办学质量；推进科教产协同发展，构建产学研用一体发展的高等教育集群；围绕重点产业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创新教育服务业态，加快发展教育服务贸易，推动“教育+”跨界融合，争取尽快突破千亿产值。

　　三是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医疗健康旅游是现代服务业重要的经济增长点，被誉为“全球第五波财富”，近年来保持两位数的快速增长，是全球旅游业平均增速的两倍。2018年市场规模为7643.5亿美元，医疗健康旅游人数8000多万人次，人平均消费每次近10万美元。我国每年去国外看病的约80万人次，如果海南能吸引其中的10%，这个数字就是8万人次。虽然我省医疗健康旅游目前产业规模还不大，但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已建成基本雏形。因此，建设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应全面落实完善先行区政策，引进世界“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物、最好的医疗设备”，实现技术、药品、医疗器械与国际水平“三同步”，同时在“康”字（康养）上下功夫，在“高”字（高端）上做文章，全面提升海南医疗康养服务业国际化水平，将先行区建成世界一流水平的国际医疗旅游目的地。H

　　【本文系海南省哲学社会科学“海南自由贸易港研究”专项课题HNSK(ZX)20-11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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